第九章 兴师千华山 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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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月后,清晨。
洪亮的钟声响彻宏伟**的千华山。
凌霄派不是寺庙,自然没有晨钟暮鼓之说。
可为何偏偏在清晨时敲钟呢?
当然是发生了大事,大得足以威胁到凌霄派存亡的大事。
凤九天手中端着杯茶,正想着心事。
幽凝寒匆匆忙忙跑了进来,神情甚是紧张。
“凤师兄,出事了!出大事了!”
“哈哈,你可是虞渊庄幽庄主之子,遇事如此慌乱,成何体统?”
凤九天微微一笑,缓缓饮尽杯中香茗。
“凤师兄,契丹的永康王耶律阮带大军包围了千华山!”
方才还从容淡定的凤九天,闻言也皱起了眉头。
“契丹包围千华山,定是因为寿礼被劫一事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快步向大殿跑去。
未到近前,便见殿外立着黑压压一群人。
契丹为首之人通体贵气,略显文弱,腰间却挎着宝剑。他身后三人,个个凶神恶煞,不可一世。在这四人的身后,高手、士兵多得不可计数。凌霄派众弟子也都不甘示弱,个个持剑相对,怒目而视。
此时大殿前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掌门龙行云,一切都在他一念之间。
一直面沉如水的龙行云,此刻大声的开了口。
“耶律阮,我凌霄派截夺寿礼不假,却绝无归还之理!”
耶律阮闻言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“龙行云,妄你还是正道之首,行径却如强盗一般!”
“非也!我们未劫得藏宝图,你让老夫如何归还?”
“你承认劫夺贺礼,又说没有藏宝图?实在滑天下之大稽!”
牧璇天橫剑当胸,神情极是气愤。
“耶律阮,你们契丹实在是欺人太甚!”
耶律阮闻言,不禁一愣,随即放声大笑。
“哈哈哈,你们截我契丹贺礼,却说我契丹欺人太甚?”
“宝藏本属汉人,是你们契丹试图染指,难道不是欺人太甚?”
“哈哈,宝藏归汉人所有?后唐几时成了汉人的天下?”
“末帝是李嗣源义子,他义父虽是沙陀人,他可是纯粹的汉人!”
“这……”
耶律阮一时语塞,看向身后三位大汉。
三人互看一眼,同时点了点头。
随即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,向前走了几步。
“藏宝图虽是末帝之物,却归后晋所有,与尔等有何干系?”
“此图虽与我派无关,却也绝不容尔等瓜分汉人财富!”
龙行云看了一眼牧璇天,微微一笑。
“永康王,虽然小徒多有冒犯,但我派确未得到藏宝图。”
这时,耶律阮身边的另一个大汉,冷哼了一声。
“龙行云,费话少说,让劫夺贺礼之人出来对质!”
龙灵雪闻言正欲上前理论,牧璇天却抢先开了口。
“劫夺贺礼之事与旁人无关,是我与凤九天所为!”
耶律阮摇摇头,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,两人焉能敌过晋国数千大军?实在可笑至极!”
他身后众人也都不禁放声大笑。牧璇天被契丹众人嘲笑,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。
突然,一股极强的气场排山倒海般逼近。
随着这股霸道的气场,一个白衣少年缓步而来。他的神情那么从容,从容得宛如视契丹群豪如无物。
“很可笑吗?有谁不想活了,就尽管来试试!”
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,亦如他手中杀人无数的利剑。
凤九天的到来让本就紧张的局势,变得愈发剑拔弩张!
契丹众人见到凤九天周身的杀气,谁也笑不出来了。
在死亡面前还能笑出声的,天下恐怕绝不会太多。
“小子,你……你就是杀人劫图的凤九天?”
耶律阮被凤九天的气势所慑,声音变得有些发抖。
“没错,人是我杀的,东西也是我劫的!”
“九天,在永康王面前不得无礼!”
龙行云此时的神情异常**,**得让人不敢违拗。
“掌门,有我凤九天在此,绝不容契丹小儿在千华山撒野!”
环眼大汉闻言笑了,笑得是那么轻蔑。
他随即抽出一把刀,一把让人望而生畏的刀。
只见他手起刀落,身旁一块巨石霎时分成两半,火星四溅。
这把刀或许并不是世间最快、最重的。
但比之更快、更重的刀绝不会太多。
在场众人都被这把刀镇住了,可却无法镇住凤九天。
“哈哈,这位老兄是干石匠的吗?手法真是不错呀!”
众人哄堂大笑,就连契丹士兵也不例外。
“你……你!”
环眼大汉运足了全身的内力,挥刀猛地劈向凤九天。
凤九天的剑虽然很快,但这次他偏偏没有出剑。
只因此时已有一道白光划过,一道极快、极狠的白光。这道白光透着凛凛杀意,斜斜刺向环眼大汉右手神门穴。环眼大汉见过无数快剑,却从未见过像这道白光一样快的剑。
这道像光一样划过的白玉剑,当然是牧璇天手中的瑾瑜剑。
环眼大汉不禁有些愣住,牧璇天却得意的笑了。可刹那间,牧璇天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。因为他的右肋出现了一把刀,一把闪着寒光的刀!
“哈哈,就凭你也配拿瑾瑜剑,不如送给爷爷玩玩。”
环眼大汉的笑声未落,手中泛着寒芒的刀已恶狠狠地劈下,刀劈下的瞬间,牧璇天却消失了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收势不住,脚下半尺厚的石砖霎时被劈成两半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!”
环眼大汉的眉头紧锁,额角渗出了冷汗。
突然,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传来,同时传来的还有凌厉的剑气。
“呵呵,凤师弟说的没错,你还真是块干石匠的料。”
随着话音,一把玉剑抵在环眼大汉的后心。
牧璇天冷笑数声,收起了手中的瑾瑜剑。
龙行云冷峻的神情,此时微微有了一丝笑意。
“萧赞,你还在等什么!”
耶律阮的声音异常的平静,平静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就在他平静的话音过后,耶律阮身后发出一声巨响。这声音比雷鸣更加刺耳,比山崩更能震撼人心。此声绝不该是人发出的,可声音却偏偏来自那膀大腰圆的壮汉。
他没有打鼓,没有敲锣,更没有撞钟,只是在缓缓前行。而这骇人的巨响,竟是他大脚落地时所发出的,他举手间有万夫难当之威,投足时有碎天裂地之势,每走一步,地砖便深深陷了下去,凹出一个脚印。
膀大腰圆的萧赞走到众人面前,冷哼一声,神情无比轻蔑。
“凌霄派的鼠辈们,有胆量就跟爷爷我斗上一场!”
口气大的人,往往都有口气大的资本。
萧赞的气势足以震慑凌霄派每一个人,这无疑是他最好的资本!
他强悍的身躯,霸道的气势,自信的言语,镇住了所有人。
他们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低沉,低沉得就像霜打的茄子。
就连武功深不可测的龙行云,也不禁按住了腰间的凝光剑。
千华山能斗过萧赞的虽然有,可却很少,少得屈指可数。
天下有什么比用气势压倒敌人,更能鼓舞人心的?萧赞本就不可一世的神情,变得愈发肆无忌惮。
“哈哈哈,凌霄派好大的名头,原来不过是群缩头乌龟!”
龙行云的眉头深蹙,握剑的手握得越来越紧。
萧赞的目光横扫全场,无数高手在他面前都宛如无物。
千华山的空气落到了冰点,仿佛随时都可能凝固。
如此紧张的气氛、危机的关头、强悍的对手,却有一人在笑。这种时候还能笑的人,一定是有本事的人,有大本事的人。千华山二十年来,人才虽多,但此时还能泰然自若的只有一人。他无疑是位天纵奇才,无疑是人中之龙,无疑是接近神的存在。
如此出众之人天下绝不会太多,凤九天偏偏就是其中之一!
“萧赞,你知道为什么没人与你动手吗?”
凤九天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,一抹无比从容的笑意。
“哈哈,当然是怕爷爷我一拳送他归西!”
“非也,非也!实在是大错特错!”
“哦?那你说为何?”
“因为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人不要脸,连鬼都怕!”
“你……你敢骂我!”
“哈哈哈,我不但敢骂你,还敢杀你!”
凤九天放声大笑,手中寒光一闪,剑已出鞘。
寒芒闪动,疾风呼啸,天地间尽是杀意。
他的剑很快,快得风驰电掣,快得追风逐日,快得鬼神莫测。莫说萧赞身躯笨重,动转不灵,就是仙人也难避其一剑!
刹那间,凤九天已攻出了十七八剑,招招玄妙,剑剑致命。
他的剑无一落空,却没有一剑见血!
一个有血有肉的人,被削金断玉的宝刃刺中,竟恍若未觉。流云剑反倒像是砍在混铁凝钢之上,直震得凤九天虎口作痛。
萧赞见状不由笑了,笑得比之前更加嚣张。
“哈哈哈,就凭你也想破爷爷的金钟罩,实在自不量力!”
凤九天非但没有生气,嘴角反而微微扬起。
他深信这世间,没有无破绽的武功,没有无极限的高手。
他已经知己知彼,剩下的当然是百战不殆!
不过想赢萧赞,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萧赞使出的拳并不好看,但是实用,每招都可致命。他每出一拳,都引风雷之音,每踏一步,俱蕴地裂之势。这世上还没有人打败过萧赞,挑战他的人,个个死在了他的面前。堂堂的正道之首,偌大的第一正派,在他眼中也不过尔尔。
凌霄派在消沉,千华山在发抖,毁天灭地在他一念之间。
但他能毁天,却毁不了流云剑。
他能灭地,却灭不了凤九天!
萧赞的拳很快,拳气漫天,拳影彻地。
凤九天的剑却更快,快得萧赞防不胜防。
金钟罩既然是武功,就定会有其破绽所在。而金钟罩最大的破绽是罩门,一击足以致命的罩门。凤九天已刺过萧赞数处要害,也就意味着离找到罩门不远了!
“萧赞,如果再打下去,你必死无疑!”
“哈哈,死的人不是我,而是你吧!”
萧赞一声咆啸,大手高高举起,随即狠狠捶了下来。他的吼声震动山峦,巨拳划破长空,力量足以摧枯拉朽。凤九天在他面前显得那么弱小,显得那么无力。
天下武功的强与弱,绝不在于繁与简,而在于能否一招制敌。
萧赞这一捶,正是足以致胜的一招,足以决定胜负的一招。他的拳落下,落得极快、极猛、极霸道。他的拳刹那到了凤九天头顶,呼呼的劲风刺痛凤九天的肌肤。
凌霄派众人脸色都变了,变得更加紧张,变得更加难看。龙行云再也安奈不住,凝光剑也出了鞘,随时都可能出手。
但凤九天的脸色却没有变,笑容依旧那么从容。
他到底是没看见这致命的一拳?还是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?
天下没有任何人知道,就连与其对敌的萧赞也不知道。
但凤九天当然知道,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就在拳离他头顶半寸的时候,他的人突然从萧赞胯下滑了过去。他比闪电更快,比饿虎更猛,比游鱼更灵活。就在滑过萧赞胯下的一瞬,他猛然跃起,右脚踢向他的后心。
防御,当然是出于畏惧,无畏之时又有谁会防御?
萧赞本是个无畏的人,是个从不屑于防御的人,此时却变了。就在凤九天滑过的一瞬,他竟本能的护住了神阙穴。
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无疑提示了凤九天罩门所在。
所有人都知道萧赞露出了破绽。而露出破绽的人,无疑是离失败不远的人。萧赞后心被踢全无知觉,露出罩门却是致命的。
他不想被凤九天杀死,只剩下一个办法,一个最好的办法。
那就是自己抢先一步,先杀了这个难缠的凤九天!
他的双拳紧握,骨节咯咯作响。
这响声就像除夕的爆竹,钱塘的大潮。
稍一运力,一记铁拳便排山倒海般击出。
他的拳虽没打到凤九天的人,却打落了他的剑。
没有流云剑的凤九天,对于萧赞来说就是俎上鱼肉!
天下当然没有人比凤九天,更清楚明白这个道理。
所以,他弯下了腰,去捡地上流云剑。
这把剑此刻已不止是剑,而是凤九天的生命。
如果捡到剑,他就能捡回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