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雾霭袅袅,两侧连绵起伏群山的鳞次栉比、若隐若现,仿若置身仙境,一抹狭窄的水道穿过群山峻岭,蜿蜒曲折地点缀在这片翠绿之中。水流在广阔平坦的河道潺潺流过,清澈见底,有几只白鹭悠闲地在河里散步觅食,但又很快被山谷中传来的一阵虫兽啼鸣惊飞。
不远处,一叶轻舟顺流悄然飘来,舟上有人,但因雾气环绕故而看不清楚他们的相貌,只得隐隐约约地看到那舟上有三道身影。
小舟自狭窄的上游河道驶来,顺流而下,左右摇摆,行之水浅处便顿了一顿,待至船头的撑杆人上下拨弄才继而前行,如浮萍一般飘摇沉浮。
待离得近些才看见舟上那三人均一身华山派服饰,正是令狐冲、王富贵和劳德诺一行人等。
此时劳德诺站在舟头,手持一三丈黄竹竿正卖力地拨正方向,些许是他之前从未当过艄公,掌舵手法颇为生疏,随着河流的每一次变道,一时间都会手忙脚乱,事倍功半下他额头上早已汗珠密布。
“我说劳师弟,你倒是划稳点啊,这晃得我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!”令狐冲坐在一侧,双手抓着舟身边缘,脸色煞是难看。
“你那叫自讨苦吃,早就告诉你走山道,倒是你叫嚷着要行水路,这下可好了吧。”王富贵独自躺在舟尾的一堆枯草之上,单臂枕在脑后,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籍,正看得津津有味,嘴上虽是说这话但心神却是沉浸在书海之中。
令狐冲听闻一下子跳了起来,面带怒色,一手摸着自己的屁股,一手指着王富贵便叫骂道:“说到这个我就有气,富贵儿,大家好歹同门师兄弟一场,你下手也太毒了吧!”
“那是你自找的!”王富贵把书一合,露出了一副面不在乎的样子,此刻倒是看清楚他手上那本原来是部佛经,封面上分明书着《楞伽经》。
原来在一个月前,令狐冲、陆大有、高根明三人奉宁中则之命下山赶集采购,不料在回山途中碰上了几个桀骜不驯的青城派弟子,而一向嫉恶如仇的令狐冲自然是看不惯对方刁蛮的样子,于是便出手教训了他们一番,之后还奚落他们的青城派武功是“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”,结下了个大梁子。
本以为没留下名号偷偷溜掉后便没什么大碍了,可没想到,他们三人一回到华山便被岳不群骂了个狗血淋头,原是那几个青城派弟子早已认出了令狐冲华山武功的路数,而他们的师傅余沧海则一纸书信,便兴师问罪来了。于是乎,最后他们三人均受门规处罚,令狐冲寻衅糍事被打五十戒棍,陆大有、高根明因没有及时阻止令狐冲而受牵连也被打了二十戒棍。
再者岳不群还着命令狐冲上青城山去向余沧海亲自谢罪,好巧不巧,这次一道陪同的还加上了王富贵和劳德诺二人,感受到殃及池鱼的王富贵怨念大盛,当仁不让地从劳德诺手上夺过了戒棍,所以即使一个月过去了,令狐冲还是受不了巴蜀山路的颠簸。
“好了,好了,两位师兄且都忍忍吧,就快到了。”感觉到令狐冲和王富贵又要开始斗嘴,劳德诺赶紧充当了和事老。
“哼。”王富贵起身而坐,右手握着佛经轻轻拍打着左手心,口中淡淡说道,“我可事先讲明了,待会我就在山脚下等你们,我可不想舔着脸去受那余沧海的气!”
“知道了,这话你可说了一路了。”令狐冲缓缓坐下后背倚靠着舟身,双手交叉将佩剑抱于胸前,对于王富贵的要求他也没有理由拒绝,这登门请罪本来就是件难堪的事。
不过这一次令狐冲倒误会了王富贵,主要是那余沧海与他王富贵在之前福州见面时,相处的不是很友好,怕若是这二人一见面便会大打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