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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后,夏家商船在京都最繁忙的港口靠岸。
船工正在搬运货物,突然看见一老一少两个怪人从浅水处冒出来,正涉水走向岸边。
不知谁通报了船上。
一个姑娘在家丁的簇拥下从船上下来,来到两人前面。
少年看向姑娘。只见她十七八岁模样,个子高挑,身穿一件裘皮上衣,白皙的耳垂上两只吊坠闪闪发光,显得贵不可言。
“两位是搭我们的船来的吗?”姑娘心里很疑惑,饶是她走过不少海岛,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人。姑娘虽然心里惊奇,却表现得很平静。
老头和少年都没有说话。
见两人不说话,姑娘又问:“两位这是来半夏的吗?”
“对对对!”老头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,连忙指着少年,操着半夏最纯正的口音说。“他叫越先,是半夏守护神重将军的弟子。我嘛,我是一代祖师。”
说到守护神和一代祖师时,老头特意把话音加得很重,生怕别人听不见的样子。
师父自称骗子祖师,少年心想,倒确有几分风采,到一个地方,竟然连口音都模仿得一模一样。
听着老头的话,姑娘又打量了一老一少两人一番,眼里露出一抹不容察觉的笑意,而后不咸不淡地吩咐仆从:“找一件衣衫给老先生换上,不要为难他们。”
说完,姑娘上船去了。
半夏京都很繁华,这些年少年混迹于各个海岛之间,从来没有见过半夏京都这样热闹又充满诗意的地方。
不过因为师父安排他混进守缺道院行骗,少年心里没底,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老头儿显得非常轻松惬意,看样子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看着少年不争气的样子,恨铁不成钢般唬道:“怕什么,里面有人接应你呢!”
“啊,是谁?”
“一个红色发梢的小姑娘。你见到她后就对她说‘我想看你的屁股’——这是暗号。”
“……万一有很多个红头发的小姑娘呢?”少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,疑惑地说。“是不是我都要凑上去问人家?”
“笨蛋,那个小姑娘长着一双丹凤眼,你一眼就能认出来的。”老头骂道。
横穿整个京都,西边几座雄伟的山峰映入眼帘。
“到了,自己去吧!”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院门说。
守缺道院非常庞大,从连接着京都繁华的庄重气派院门算起,穿过宽阔无比的平地,加上那些云里雾里的高峰,足有几个小城加起来的规模。
少年把脸蒙住,踏着青石板走向院门。青石板路上落满风铃木黄花,整条古旧的石板路一片金黄,变成纯粹的金光大道。
少年赤着双足,片片花瓣随着双脚起舞。
广场上集聚这许多前来报名的各地弟子,穿着各种奇装异服,说话带着各种不同的口音。
少年看着各具特色的少男少女,很是惊奇。
但最惊奇的场上的人。
少年踏进院门那一刻,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。
只见少年赤着脚,腰上围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,身上的坎肩一块块现出斑驳的颜色,毫无章法,一看就是用不同时期不同的布料拼凑而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