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、“阿妹”不见了 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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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郭纯回家,刚进院子,就听到嘤嘤的哭声,似在压抑着,怕吵到别人,却凄凉无比,好像一个人失去了所有希望,已生无可恋。
郭纯听出了,是隔壁祥婶在哭,旁边有人在劝解,是母亲。
进了家门,见到父亲在忙着用传讯符传讯。郭纯本想一见到父母,就告诉他们自己灵根的事,可现在明摆是出了大事,就在一旁,等父亲忙完,连忙问是何事。
父亲说,“阿妹”不见了,现发散人手去找。说完,即从墙壁上摘下自己的佩刀,挂在腰间,大步流星出去了。父亲的佩刀是真器,也是指挥权的象征。父亲曾在南方军中任职,因耿直不被上司所喜,转隶厢军,任一营指挥使。南方军,是朝廷主力军团,厢军则归地方节制,一般来说,前途也就仅止于此了。指挥使,军中中低级官职,他所管正是随喜厢军三营。
“阿妹”并非女孩,而是男孩,比郭纯小几岁。祥婶很早就做了寡妇,独自把他拉扯大,怕难养,从小就叫他“阿妹”,于是周围的人都这么叫,原名反倒没人叫。祥婶原本就住在这里,郭纯父母买下院子后,怜其无依无靠,让她继续住着。祥婶平时替周围人家洗衣为生,也帮郭纯母亲料理一日三餐。
郭纯过去看祥婶,只见她眼都肿了,整个人已不成样子。母亲说,“阿妹”只是出去帮买点东西,结果半天没见回来,出去找,附近的人都说午后没见过他。说着,祥婶又哀哀哭了起来。
这种撕心裂肺一般的哀楚痛哭,郭纯以前听过,不过那是对至亲的哭丧。“阿妹”死了?不,不会的!
住在这里后,郭纯和周围的孩子玩,“阿妹”常是“跟屁虫”,又在隔壁,感情挺深的。这会听见他可能出事,心里一紧,跑了出去。
附近的人家,不少人知道此事,都出来帮忙找。每口井里,都仔细看过。还有人拿着长长的竹竿,在池塘里撩来撩去。郭纯到处去看,瞎转瞎忙。
找了许久,郭父麾下,来了二十名军士。县衙也来人了,吏、户、礼、兵、刑、工六房,刑房的赵主事带着几名衙役过来。郭纯父亲和赵主事商量了一下,分派了人手,沿着不同方向,扩大了搜索范围。
正找着,黄堪喜来了,准备找郭纯借“连环画片”看,一听说也跟着郭纯找人。他俩开始跟着大人后面,后来两人一嘀咕,这样作用不大,不如单干。就离开大队,自成一组去找。
就在郭纯去蒙学走小道必经的村落里,两个人都走累了,找了块草地坐下。这时,天已经黑了,都在忙,郭纯的晚饭还不知在哪呢,肚子饿得咕咕直叫。
一会,黄堪喜用手碰了碰郭纯。郭纯扭头一看,堪喜的手上拿着一张饼子。堪喜晚上怕饿,常在储物袋里备点干粮。郭纯大喜接过,狼吞虎咽地吃了。
郭纯想,这么瞎找不是个事,聊一聊看怎样,最好能找点头绪。他便对堪喜说:“你觉得人会怎样了?”
“要是掉井里、池塘里,肯定就在周围,不会太远。这么久了,要是的话,早找到了。”
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。”
“拐子佬。”堪喜说出了郭纯所想。当地话称人贩子为拐子佬。
郭纯继续推测道:“要是外面来的,储物袋又不能装活人,就是乾坤戒也不行。要是把人打晕了,或是迷晕了,总要用东西装着,麻包袋之类,也不可能就这么明晃晃地扛在身上,还要有车辆。”
“这我们没办法,要靠那帮军士和衙役去查问了。”
“那倒是。”
郭纯坐着,又猜测道:“要是认识的呢?就有很多种可能了。比如说,用好吃的骗他,里面放麻药。再比如说,骗他去一个地方,再关起来。你觉得呢?”
堪喜摇摇头,“谁会干这种缺德事?”
“你觉得谁会干?”
说到这,两人对望一眼,不约而同地说:“‘李老实’!”
一说出来,两人都觉得极有可能。无须证据,不关推理,也与所谓的直觉无关,两名少年简简单单就认定了。堪喜还“呸”了一下,说:“这家伙的外号就有问题,‘李老实’、你老实,就想着别人老实,他自己占便宜。”
这一说,郭纯就想起,自己见过的“李老实”所做的事。一个是贪,为了一点小钱,就可以对人献媚讨好许久,怎么低头都行。一个是狠,郭纯亲眼见到,“李老实”有次被毒蛇咬了大腿,村民要用绳帮他绑上,再带他去找人寻些蛇药。他不肯,怕使钱,一咬牙用镰刀把大腿上的肉割去一大块,自己把毒血挤了出来。郭纯见着怵目惊心,当时觉得“李老实”很傻。现在看,这是对自己狠,可对自己狠的人,对别人未必不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