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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玉楼叫孔鱼陪花玛拐等后续成员上山,孔鱼就乖乖地站在花玛拐旁边,掏一抔小山核桃同他一起嗑。花玛拐用两根指头一捏,硬实的山核桃壳便四分五裂,摊在掌心由孔鱼将香脆的核桃肉挑拣出来,分成均匀的两堆。方才陈玉楼已向罗老歪解释了瓶山古墓的分布,说地宫的入口确实在这绝壁之下,并且“大如城郭”,那他娘的得有多少金玉宝货!?罗老歪满脑子挖坟盗宝,一秒钟都不肯浪费,嬉皮笑脸地横插一脚,企图笼络孔鱼、花玛拐这两位陈玉楼的心腹。

“花玛拐?小鱼妹砸?……哟,背着把头哥偷吃呢?调皮!”罗老歪色眯眯地刮了下孔鱼的鼻梁,顺手把她与花玛拐分享的小核桃肉全捞走吃掉了,吧唧着嘴回味无穷。孔鱼一怔,惋惜地对花玛拐说:“拐子哥,我突然想起来我最近上火,吃不了干货,剩下这些核桃就拜托你啦。”然后转头头冷冰冰地问罗老歪道:“罗帅,有何贵干?”

罗老歪像苍蝇搓着手,说:“小鱼妹子,咱们把头哥常夸你年少有为,不出五年成就可比他巅峰时期。陈总把头鉴人如鉴宝,我相信他眼光,但更希望小鱼妹子你露两招证明给我们看不是?我是觉得,我们可以提前派人下去探探虚实,掌握了第一手情报,也好让把头哥制定计划嘛!”

瓶山巅这道深不见底的天然裂痕,将山腹中的元人陵寝暴露了出来,如能直达地宫,可省却许多开山卸岭的功夫。瓶山古墓的逸闻流传已久,始终无人成功盗得明器,当地的土匪山贼曾数度想通过地震的裂隙进入古墓,却大多因此死于非命——谁也猜不透这叆叇的云雾之下究竟潜藏着怎样的危险。

提起陈玉楼,孔鱼的口气就没那么生硬了。她说:“是先生谬赞啦。孔鱼何德何能与先生相提并论?罗帅,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我们贸然行事反而可能破坏先生预先的构想。况且我和拐子哥暂时无权调度人手,您的军士也不熟单兵作战,施展不开拳脚。您就在这儿吹吹风,纳纳凉,岂不美哉?我猜先生和红姐姐应该快回来了。”

常言道“丰财厚葬起奸心”,罗老歪的脾性倔过老牛,谁阻拦他发大财他给谁脑袋瓜开瓢,然而今次劝他耐性的是个软绵绵俏生生的小姑娘,他自然醉倒温柔乡。朋友妻,不可欺,但没说不可撩啊!罗老歪瞅着孔鱼意有所指道:“诶,好好好,我就喜欢听小鱼妹子嘚啵嘚!不如小鱼妹子再给哥哥我……讲点儿别的?”他挥手驱赶不识相的花玛拐,妄想亲昵平易近人的孔鱼。

花玛拐杵着不动,假装自己聋了、瞎了。他十分“勉强”地说道:“罗帅,您别为难小鱼啊。她再能干也就一黄毛丫头,跟您说不了什么门道,又顽劣任性容易惹您生气。在下不才,受过总把头两年熏陶,罗帅若不嫌弃——”花玛拐巧妙地将孔鱼拨到身后护住,神情恳切真挚,让罗老歪情知他是故意而为亦拿他没辙。罗老歪不悦地咕哝道:“问你?老子想请教小鱼妹子的芳龄你知道个屁。”

其实甭提花玛拐了,孔鱼自己都未免记得现年几何——崇祯十四年如何换算成西元?民国元年是“1年”还是“0年”?按照本家历法她成年了吗?她当初遇到先生时谎称自己多少岁来着?——孔鱼拧着眉头扳手指,满肚子草稿竖式仍不得要领,纠结得令花玛拐好笑。花玛拐拍拍孔鱼脊背,怜悯地问:“算糊涂啦?数学不好吧?你来陈家庄时刚及笄,今年下半年就满十八了。”

孔鱼呆:“呃,好像是这样……”糟糕!她的良心开始无声地谴责她睁眼说瞎话的恶劣行径,孔鱼感觉自己快被这股矛盾的力量撕扯成两半了!幸亏在孔鱼痛哭流涕地自爆前夕,昆仑摩勒等人及时抵达,陈玉楼和红姑娘亦毫发无损地归来,不过两队人中都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。

昆仑摩勒带回的生人是个道姑装扮的清秀少女,拄着木棍走得很慢,似乎伤了脚踝。她望见陈玉楼后头的两名行色匆匆的年轻男子,登时惊喜得单足蹦也要蹦去同师兄们会和。名唤“花灵”的少女懵懂单纯,认出陈玉楼后下意识道:“哎——是你呀?我们救过你!”

陈玉楼有些尴尬,装傻充愣道:“啊,对对对!方才多谢鹧鸪哨兄弟用枪替我挡了箭,谢谢,谢谢啊。”他抬手朝那高个儿道士鹧鸪哨抱拳,鹧鸪哨挤出半抹僵硬的微笑,似乎不大习惯这种圆滑的热情。花灵还未反应过来陈玉楼压根儿不想提这茬,纠正他说:“不是!是昨天晚上——”

“花灵,这位是卸岭魁首,不得无礼。”鹧鸪哨低声喝制兴冲冲的少女,望向客套着“幸会”的陈玉楼,“陈兄,这位是我小师妹花灵。”鹧鸪哨的视线掠过外围敬职敬业客串背景板的孔鱼时,微不可查地顿了顿,心细如发的陈玉楼见状立即喊来孔鱼,笑着向双方介绍。他说:“鹧鸪哨兄弟,这是我家姑娘孔鱼。小鱼儿,这位是搬山魁首,鹧鸪哨。”

鹧鸪哨喃喃道:“……孔……”再度打量孔鱼的目光深邃异常。两人百闻一见,都对彼此充满好奇,但孔鱼比鹧鸪哨直接。她双手于腹前相交,左手大拇指指右手无名指根节,右手大拇指掐右手中指梢节,左手其余四指抱右手,躬身行稽首礼,“孔鱼,拜见搬山魁首——”一套做完,小姑娘熟络地问:“话说你们那雮尘珠,还没找到呀?”

该说不愧是一家人吗?刚被陈玉楼戳了痛脚又被孔鱼补刀的鹧鸪哨五味杂陈。他不露声色地缓缓回敬:“你们不也……还在找吗?”

从不世出的盗墓世家孔家,子孙皆为能人异士,遍掘皇陵、高冢、古国遗址却不取一文,只愿求索下落不明的先祖遗留的踪迹。鹧鸪哨的掌门师兄隐退前最后一次倒斗,阴差阳错拉了个孔家人入伙,全程顺利得不可思议,奈何雮尘珠仍是镜花水月。这次特殊的经历使鹧鸪哨的掌门师兄难以忘怀,他时常叮嘱鹧鸪哨:如果遇到孔家人,要么合作,要么利用。

——他们是君子,也是肥肉。

孔鱼坦然道:“不急不急,我们有的是时间。”随即终止了这场叫外人摸不着头脑的交谈。没料到孔鱼能和鹧鸪哨聊这老半天,故弄玄虚他还插不了嘴,陈玉楼虎着脸莫名看鹧鸪哨非常不顺眼。直到自家小姑娘不假思索地向他奔来,陈玉楼才勉为其难地表示那就不跟鹧鸪哨算这笔账吧。他跨上一块山岩,号召众人围拢至面前。

陈玉楼朗声宣讲道:“诸位兄弟,卸岭群盗皆属赤眉义军之后,聚众结党,啸聚绿林,秉承祖师爷遗训,替天行道,伐取不义。余尝闻:饥民果腹易于食,贵胄肉囊寝珠玉,真乃是苍天无眼,生民倒悬。今有瓶山古墓,内藏金珠无数,系以百姓血汗凝成,卸岭之辈正可图之。遍取墓中宝货,成就大业,以济乱世苍生!”

古往今来各卸岭魁首,均没有陈玉楼这般巧舌如簧,把个盗墓的勾当吹成了功德无量的大好事,听得一帮目不识丁的汉子斗志昂扬。陈玉楼趁热打铁,命卸岭群盗卸下背囊、取秘器“蜈蚣挂山梯”。

蜈蚣挂山梯是一种按节组合的竹梯,单独拆分开来,是一节节小臂粗细的竹筒,材料都是最有韧性的毛竹,在油锅里泡过数十遍,曲成满弓之形也不会折断。每节竹筒两端,都有正反两面的套扣,筒身又有两个竹身粗细的圆孔,使用之时当中一根纵向连接,便是一条长长的竹竿,两侧再打横插入供人蹬踩的竹筒,顶上装有挂山百子爪,远远一看,活像一条竹节蜈蚣。逢着绝壁危崖无法攀登,一人轮番使用两架蜈蚣挂山梯,钩在松石缝隙里,就可以迅速爬上绝险的峭壁。

此物虽名为“挂山”,也并非只能用来攀山,“山”和“斗”都是古墓的代称,山就是指山陵,由于盗洞或是被炸丨药破坏的盗洞狭窄,盗墓者很难携带大型器械进入,能够分拆组装的蜈蚣挂山梯,分由众人携带在身上,就可以进出自如,不被地形所限。有些古墓是铁绳悬棺,为了防止地宫渗水,棺椁都被铁环在墓室中高高吊起,有竹梯为辅,就在倒斗的过程中省却了许多力气。这种“蜈蚣挂山梯”的原型,是从汉代赤眉军攻城使用的工具中演化而成,经数十代人千锤百炼反复修改完善,始成今日这般式样。

两架蜈蚣挂山梯成形,沿山壁垂落入空茫茫的白色云雾。着防身锁子甲、腰间别上“小神锋”装备熨帖的陈玉楼,点了高瘦精壮的赛活猴及矮胖敦实的地里蹦先行探路。这俩爬山钻林的好手接下重任,口中含一块五毒丨药饼,黑纱蒙上口鼻,背着长弓响箭和试毒的鸽子笼便欲下山。孔鱼忽然出列,主动请缨:“先生,加我一个——您也说这深涧恐有毒虫妖蜃,由我开道,更加安全。”

放任孔鱼独自冒险陈玉楼是极其不宽心的,可当着百十号弟兄以及鹧鸪哨三个外人的面他不好搞特殊待遇。陈玉楼沉吟少顷,妥协道:“罢罢罢,你就同去吧小鱼儿,此行不敌以往,务必小心。”

孔鱼躬身称是。她拨开忧心忡忡劝她三思的赛活猴和地里蹦,活动了一下手脚,翻身便从断崖前,猝不及防地跳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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